戒烟山人

离经叛道,一介刁民。

住在楼上的人

To:熔岩

  楼上好像住着什么人。
  这栋房屋一共有三层,除了一楼喜欢摇滚乐的房客,我是唯一的住户。
  也许是三层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住进了什么人?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门没有锁,半挂在门框上,里面空荡荡的,墙纸撕了一半,石灰漆的墙,水泥糊的地,徒有四壁。

  第二天我又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像是某人踢踏着皮鞋敲击不太牢固的地砖。可惜我没有那闲钱去給沒人住的地方鋪地磚。
  我睁开眼的时候,那声音也停了,倏尔又更响了起来。
  那声音隔着墙,也许来自更远或者更近的地方。
  可是我不想起身查看。
  那声音的节奏很熟悉,像是某支富有的裂土气息的愉快小调,要是楼下的摇滚少年一定很快就能认出。

哦...他是相当博学的音乐爱好者,涉猎很广,偏爱摇滚,还花了大价钱买了音效好到能穿透两层钢筋混凝土的立体环绕式音箱。其实这什么音箱的前缀还要长,还夹着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和英文,他和我解释过很多次,一句没懂。其实在我看来音响什么的差别不大,能响就好,他家配的,就属于特别能响的那种。当然,这话我是绝对不敢当面对他说的。
  
  “你带其他人住在顶楼了吗?”
  我问他这话的时候他很古怪地看着我,嘀咕了两句不知道哪国得语言。
  “我还以为是你昨天晚上梦游在抽抽。”
  他怕我没听明白,又解释给我听。
  “你跳起舞来就像黑熊在抽抽。”
  这话真伤自尊,毕竟我只是个不擅长运动的脑力工作者。
  “不过我发现最近楼下有个老烟枪在附近晃荡。”  
  ...老烟枪?说实在的,就他那一买几条当饭吃的架势,居然还能嫌弃别人抽的多的。
  “这样看着我干嘛?说真的!就一首Mobscene的时间,他就抽了一地的烟头,而且我早就开始戒烟了,每天顶多一包!”
  他扯开遮住窗户的黑布指给我看,我瞥了一眼,烟头没人清理,在灯柱下奄奄地躺了一地,真照他说,那估计得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了一整首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说真的,你昨天晚上没起来抽抽?”
  “就算我真的…跳了什么舞咱也隔着一层楼好吗?”
  他嗤笑一声,不再理会我。我决定以不再搭理他作回击。

  我拎着刚去补给的生活必需品在路上晃荡,这块街区虽然是居民区,但是位置偏僻,价格又不便宜,住的都是些颇有个性的怪人,不容易认错,有点什么人流变化不用打听就能看出来,但也不会有人关心,毕竟这等捞不着油水又阴测测的地皮连小偷都不愿意来光顾,也难出乱子。我和摇滚少年属于难得关系好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是房东,他不得不对我客气点的缘故。

  楼下站了一个老烟枪,他猫着背靠在不远处路灯的灯柱上,旧兮兮的浅色风衣萎靡的搭在他肩上,背景是昏暗的灯光和一地烟头。看起来和我的房客很有共同语言。
  “呦,买了黑啤啊,来一瓶呗。”
  我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直接掠过他。
  “别这么无情嘛,好歹我们也住同一幢楼。”
  同一幢楼?哦...那真是糟透了的谎话。
  等等,难道他就是那个大晚上抽抽的人?可他是怎么上去的?
  “三楼没住人。”
  “那太好了,我马上就要搬进去了。”
  ...
  你问过房东的意思吗?
  
  我无情地把他关在了大门外。
  
  那人似乎没打算在门外逗留太久,我从窗子里往外看的时候,他还冲我挥了挥手,踩灭烟头就走了。
  看他的样子也不准备帮我打扫干净。

  当天晚上,又响起了奇怪的脚步声。我踹开摇滚少年的门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拽上了三楼。他有气无力的哼哼在涨房租的威胁下很快就老老实实的丢盔卸甲。
  门被关上了,里面的口哨声很清晰,还能听到有人来回的走动。
  “哦,这歌我知道,欢乐颂嘛!”我很高兴自己不是个乐盲,至少相比摇滚少年来说也不至于全然无知。
  他对我的洋洋自得翻了个白眼。
  “扯蛋吧,明明是洋基之歌。”
  
  只是记错了名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开不开门?”
  “开!”
 
  ...
  “你来开?”
  “你开。”
  “凭什么要我来开?”
  “不开涨房租!”
  他嘀咕了两句,老老实实握上了门把手,推了推。
  门没开。
  他又拉了拉,还是没开。
  口哨声停了。

  我屏住了呼吸,贴在门上努力分辨里面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好像是在撒什么东西。还有个男人在念叨不知哪国的语言。
  不对,摇滚少年怎么好像兴奋起来了,他扒开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叽叽歪歪的嘀咕什么咒语啊,黑魔法的。难不成还真是哪个中二病在里面跳大神召唤真理之门?
  回答我的是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剧烈的响声。摇摇欲坠的木板门被刺眼的白光掀翻彻底寿终正寝,摇滚少年摔倒在我的身上,压得我五脏六腑一阵翻腾。睁不开眼,后背好像磕到了什么东西,脊椎!脊椎要断了!我的大脑一阵空白,五感都失去了作用。

有什么凉冰冰还轻飘飘的未知生物从我们身上飞速碾了过去,幸好没什么重量。
  强光已经歇下来,我推开身上的障碍物,从一堆废墟里挣扎起身。尘土四溅,房间正中塌了一个大洞,贯穿了我温暖可爱的小窝和浩瀚无垠的星空。
  ...
  
  我虽然一向自诩避世的自然爱好者,也偶尔去丛林露营,经常大晚上躺在草地上看星空,这并不代表我会高兴在自己的小窝里直面阳光风雨春夏秋冬。
  那个和水泥块一起躺在我床上的家伙对我挥了挥手。嗷!我新买的被单!
  “呦!又见面了,你的床还挺软的,我马上起来。”
  在那电光火石间,我只有一个想法,而我也照做了。我抓住手边能搬动的最大的东西,狠狠的砸了过去。
  我那热爱摇滚但是偶尔拖欠房租的房客狠狠的砸在了那个人渣的身上,彻底压跨了我的大床。啧,听起来真疼。

  “你这个!...” 

  他费劲掀翻了已经歇菜的摇滚之魂,从皱巴巴的口袋里掏啊掏啊,只掏出一个打火机。

  “嘿,有烟吗?”
   啊...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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